第(2/3)页 雪风从山谷的另一头呼啸而过,卷起一片片细碎的飞雪。 风铃驾着马,马蹄声急促而凌乱,踏碎了雪地的寂静,尽管肩头的伤口正不断渗出鲜血,她不敢停留,殷红的血迹在衣袍上晕开,像朵逐渐绽放的死亡毒花。 她紧紧捂住伤口,指尖已被染得鲜红,冰冷的空气刺痛着她的皮肤,但她咬紧牙关,带领族人朝着预定的撤离方向奔逃。 半刻钟后,风铃的脸色已惨白如纸,失血让她的视线开始模糊,脑袋昏沉得像灌了铅。 她强撑着减缓马速,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,但身体的力气仿佛被一点点抽离。 马背上的颠簸让她感到一阵阵眩晕,终于,她的手指无力地松开了缰绳,整个人从马背上滑落,重重地栽倒在雪地里。 雪冰冷刺骨,风铃的脸颊贴着地面,呼吸变得急促而微弱,她的视线逐渐模糊,耳边只剩下风声和族人惊慌的呼喊,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... 李幼白的身影顺着岩壁滑落,脚尖轻点几片飞絮,白色的衣袍在风中猎猎作响。 她的动作轻盈如燕,仿佛与风雪融为一体。等到众人反应过来时,她已经站在了他们身后,无声无息,像一缕飘然而至的幽魂。 风铃的族人立刻警觉,刀剑出鞘,寒光闪烁。 他们的眼神凌厉,身体紧绷,像一群随时准备扑杀的野兽,多年的刀口舔血让他们对任何陌生人都充满戒备,更何况是在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刻。 李幼白开口,声音清冷,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笃定:“我是风铃的朋友。这次计划是我让她临时改变的,只是她不听劝,非要与赵屠硬碰硬……” 她的话被风雪卷走,飘散在冰冷的空气中。然而,那群人依旧紧握刀剑,目光如刀,没有丝毫松懈。 她顿了顿,继续说道:“她流了很多血,你们没有疗伤药。这样的天气,让她在雪地里躺着,活不过今天。我是一名医师可以用丹药证明。若信我,就该跟我走。” 话音未落,她从怀中掏出一只小巧的瓷瓶,随手抛向那群刀手。瓷瓶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,被其中一人稳稳接住。他拧开木塞,倒出几颗丹药,毫不犹豫地吞入口中。 片刻后,他冲同伴们点了点头,眼神中的敌意稍稍褪去。 刀手们互相对视一眼,终于缓缓放下了手中的刀剑,戒备的神色稍稍松动,风雪依旧,但气氛却在这一刻悄然变化。 李幼白看着风铃服下丹药后被抱上马匹,她转头施展随风步快速从雪道飞掠出去,论速度,稍微与天书结合的轻功,任何马匹都不是她对手,而且在天书加持下内气消耗量几乎能够忽略不计。 马队紧随李幼白穿出群山,沿着一条狭窄的小道径直南下。 马蹄声在空旷的山谷中回荡踏碎了积雪的寂静,出了山谷马队跑上官道,越过几个零散的村庄后,眼前豁然出现一处集市。 集市的轮廓在远处隐约可见,外围是用粗木围成的拒马,高墙由厚重的木板堆砌而成,显得坚固而冷峻。 从远处望去,这里更像是一处朝廷军队的驻扎地,戒备森严,透着一股肃杀之气,然而,当马队穿过入口进入其中,才发现里头别有洞天。 李幼白记得当年与镖队北上魏国时,这类集市像毒菌般生长在边境线上。 没有良民,只有被各路势力驱赶的游勇在此苟合,最终被盘踞最深的地头蛇吞噬成骨架,马蹄刚踏入集市,腐臭混着铁锈味便扑面而来。 朝阳斜照下,人群裹着粗粝的毛毡,油垢在表面凝结成壳,泛着铁锈般的光泽。 没有叫卖声,只有兵器与皮甲摩擦的窸窣,人人腰间都悬着兵器,连蹲在摊前的商贩也挎着短刀,挎刀的手始终按在刀柄上,指节发白。 他们的眼神像磨钝的刀刃,既无商贾的谄媚,也无匪徒的暴戾,倒像是被铁链拴在此处的困兽,龇着牙却不敢真咬。 李幼白甚为感慨,有时江湖很小,小到一个三寸之地能够集结上百不同的人群,有时候江湖又很大,大到整个天下都难以容纳。 马队踏入集市的瞬间,空气骤然凝固。 五十余匹战马踏碎积雪的声响惊醒了蛰伏的兽群,人群沉默着侧目,手指无声扣紧刀鞘,阳光斜照下,那些缩在阴影里的脸像生锈的铁器,每一道褶皱都藏着警惕。 这般齐整的马队本不该出现在腌臜地,更像是官兵清剿的前奏。 第(2/3)页